下雪天,一陣冷風吹過,艾倫錫緊緊地抱著自己,輕輕地、顫抖地哼著歌。
“叩叩叩......”
誰?
這個時間誰會敲門呢?
“誰?”我終究還是開口問......只是開口后發現自己的聲音如此沙啞。
“是我,傑特。”
一張桌子上,一杯花茶已經冷卻。沙發上,坐著兩個男人。
“你也真辛苦。”傑特擔憂地看了艾倫錫一眼,說:“魔影他......很難搞吧?”
“簡直難搞極致。”艾倫錫白了傑特一眼,看向傑特手上的‘東西’。但他還是沒提起,繼續說自
己的事情:“我還以為世界上的任何謎點都逃不過我的手掌心。但或許我太天真了。”
“那不是天真。”傑特笑了笑,說:“那是自信過度。”
“連你也那麼認為?”
“怎麼?”傑特拿起冷卻的花茶,啜了一口,皺起眉頭。
果然冷了就不好喝了......吧?
放下花茶,問:“還有人那麼說過你嗎?”
“冰雨燦。”
“哦?那個冰山美人嗎?”傑特拿起手上的包裹,遞給艾倫錫,說:“這是追蹤魔影的武器。”
“我就知道。謝啦。”艾倫錫打開包裹,把裡頭的武器拿出來,開始裝置追蹤器。
傑特一邊打量這間房子,一邊問:“你每天都住在那麼大的房子里,不寂寞嗎?”
“有什麽好寂寞的?我還有母親,你忘了?”艾倫錫笑了笑,繼續做自己的事情。
“對了。”傑特似笑非笑地說:“你都二十五歲了,爲什麽還不結婚?”
“如果這問題是我問你呢?”
“......算了吧。我只是想知道你的事情而已。你好像沒有結婚的打算?”
“裝置完成。”艾倫錫滿意地站了起來,說:“我覺得結婚這種東西和我不搭。再說我也沒有喜
歡的女孩子,何必那麼急呢?”
傑特也站了起來,說:“我是為你母親著想啊!難道你母親不想抱孫?”
“那也太快了。”艾倫錫沒好氣地白了傑特一眼,說:“不管我做了什麽決定,我母親都總是站
在我這邊的。”
“我真服了你。”
“對了,岢亞德有說什麼嗎?”艾倫錫用手托著下巴思考,問:“他應該還不知道魔影的真面目
吧?”
“嗯。”傑特坐了下來,笑說:“警局里的人應該都還不知道。他們可沒你這種本事。”
“其實我還沒辦法接受魔影的真實身份。”艾倫錫一臉痛苦地把臉埋進自己的雙手里。
傑特可不認為艾倫錫會在自己面前哭泣。
艾倫錫頭還是沒有起來,繼續說:“母親也不知道自己的小兒子那麼多年都過著那種生活。”
傑特一臉認真地說:“你也很痛苦吧?艾倫錫,你要記得,魔影他......不,是白灼瑾他可是一
個重罪連環殺人犯。即使追捕成功,你還是不能和他認親,你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弟弟被
死刑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艾倫錫把頭抬起來,果真一滴眼淚都沒有。
“嗶嗶......”
“是追蹤器的聲音!”艾倫錫連忙拿起追蹤器。
傑特倒吸一口氣,慢慢地問:“我是不是眼花了?”
艾倫錫呆愣愣地回答:“不,你沒眼花。他是來我這裡沒錯。”
“爲什麽速度那麼快?”
“坐車吧?”
“我看飆車還差不多。”
“碰碰!”
有人敲門!
艾倫錫站了起來,走到門後,問:“誰?”
“......是我。白灼瑾。”門外頭傳來一陣沙啞聲。
“你來幹什麼?想被我捕抓嗎?快回去!”艾倫錫低吼了起來。
外頭安靜了一會兒,又說:“就讓我進去吧。被抓也好,我想看母親。”
“你......!”艾倫錫真的愣住了。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。
傑特輕聲問:“真的不讓他進來嗎?好歹他也是......”
“閉嘴!”
這次換傑特愣住了。
“我不想聽到那個字。”艾倫錫說完,轉對著門外頭的人說:“你回去吧。”
“等一下......!哥!”
全場沉默。
傑特馬上走回沙發,假裝什麽事都沒有,慢悠悠地喝著冷卻的花茶。明知難喝卻還是笑
說:“真、真好喝啊......”
艾倫錫靜靜地看著傑特那僵硬到極點的笑容,忍不住說:“你的笑容出賣了你。”
艾倫錫握著門把,一扭,就看到了外頭的人。
白灼瑾皮膚慘白,嘴唇發紫,全身都非常狼狽不堪。
“你......”
“可以......讓我見母親嗎?”
“如果那樣做,她的打擊會很大。”艾倫錫冷冷地說:“她現在病倒了。你忍心那麼做嗎?”
“只要一眼就好!”白灼瑾堅持地低吼:“難道一眼也不行嗎?殘忍的是你!”
“你沒資格說我!”艾倫錫一吼,偵探的氣勢毫不保留的湧出:“如果你沒殺人......那就好了!”
白灼瑾愣住。
“可惜。”艾倫錫冷靜下來,只是淡淡地說:“如果是沒有意義的。”
白灼瑾瞪大眼睛,隨後輕聲說:“我知道了。願意交易嗎?”
艾倫錫眼睛眯了起來,說:“交易?”
“偵探家最厲害的,不是嗎?”白灼瑾的殺人氣勢,讓艾倫錫覺得周圍的空氣都變得詭異。
“你讓我見母親一面,我就去自首。”
“什麽......?”艾倫錫瞪大眼,低吼:“見一面的意義對你來說那麼重要嗎?”
“怎麼?”白灼瑾諷刺道:“你不是想捕抓我很久了嗎?那這交易對你來說是最好不過了,不是
嗎?”
聞言,艾倫錫冷笑了一聲,說:“我都已經知道魔影的真實身份了。想捕抓不難吧?”
“那你錯了。”白灼瑾冷冷地回答:“別小看我,旭白嚴。只要我想逃,不管是天堂還是地獄,
你們誰也抓不到我!”
傑特在後頭小聲喃喃:“這小子口氣真大。”
“如果讓你和母親見面,你不去自首呢?”艾倫錫問。
“我絕對會自首。”
“那你應該知道自首的下場吧?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爽快!”艾倫錫直盯著白灼瑾,說:“你知道吧?答應我做不到的結果會怎樣。”
白灼瑾點了點頭,認真地說:“嗯,如果我做不到,那我就隨你處置。”
屋內,沙發上坐在三個男人。
艾倫錫站了起來,走到房間門口,輕輕地打開房門。
“喂!”傑特輕聲說:“哪有兒子進母親的房間不敲門的道理?況且兒子已經二十五歲了!”
“你別吵!”艾倫錫惡狠狠地瞪了傑特一眼,說:“你世界里的那種道理我幫你打破。”
白灼瑾呆愣愣地看著眼前這一幕,不禁閉起眼睛懊悔自己至今活在這個世界上所做的一切。
“進去吧。”艾倫錫站在門口旁,對著白灼瑾說:“如果你有企圖你就死定了。”
“絕對不會。”白灼瑾輕輕地走進房間,看見躺在床上的女人。
女人臉上有著好幾條皺紋,顯然是歲月留下的。
白灼瑾眼眶熱了起來,對著母親輕聲說:“我終於見到你了。”
女人緊閉眼睛,睡得很熟。
艾倫錫看著那對母子,不禁覺得過後的時間會非常殘忍。
大約略過了半小時,白灼瑾才從房間里走出來。
艾倫錫立刻走進房間查看母親的情況。發現沒事,就把房門關起來,然後途徑走到沙發上坐
下。
“那你現在要怎麼做?”艾倫錫看著白灼瑾。
白灼瑾險難地開口:“我明天去。”
傑特看不下去,說:“你倆真是的!旭白嚴,你太厲害逼迫了吧!還有你啊,白灼瑾先生,不
要一臉大便好不好~?既然都要死了,那就應該先把未完成的事趕快完成它。想做什麽就做
什麽,不要死了才來找人幫你完成心願。”
艾倫錫毫不留情的下評論:“吵死了。”
“我最後的心願啊......”白灼瑾抬起頭看著艾倫錫,說:“你不介意幫我吧?”
“我非常介意。”艾倫錫頭也不抬的說道。
“喂喂喂!”傑特大聲嚷嚷:“給點面子行不行啊旭白嚴?”
“......說吧。”
白灼瑾安靜了一會兒,說:“請允許我叫你‘哥哥’。”
全場沉默。
艾倫錫險難地開口問:“就這樣?”
“還有......”白灼瑾把視線從艾倫錫的眼睛上轉移,說:“我知道這麼做的話,臉皮很厚,可
是......”
“說吧!”艾倫錫盯著白灼瑾,說:“反正命運都這麼安排了,不過你有什麽心願,我都會幫你
完成。”
“可是......這很有可能會影響你的人生。”白灼瑾認真地說。
“......什麽?”艾倫錫直盯著白灼瑾:“什麽事那麼嚴重?”
“在我死前,把我的名字登記在你的資料。”
又是全場沉默。
“你是說,你想改姓,然後在這個家庭里貼上你的名字嗎?”
“對。如果辦不到,那就不要勉強了。我知道我臉皮很厚......”
“可以。”
“什麽?”白灼瑾瞪大雙眼,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:“可是會影響你的人生吧?以後你的資料
里,會有一個犯人弟弟......”
“無所謂了吧。”艾倫錫淡淡地說:“我不想對待一個即將要死的人太殘忍......尤其還是自己的
弟弟。”
“是啊!”傑特把手放在白灼瑾的肩上,笑說:“你有這個哥哥會很麻煩哦~旭灼瑾先生。”
謝謝你肯承認我,哥哥。
-待續-
-To be continue-